被誉为“增长最快的慈善捐赠工具”，一文搞懂捐赠者建议基金（DAF）

DAF 提供了一种创新的解决方案，DAF的优势在于其有利的税收优惠和便捷的捐赠方式。慈善家、财富顾问、基金会和其他希望利用私人资本产生社会影响的机构都应持续关注 DAF的发展趋势。

捐赠者建议基金（DAF）自上世纪30年代起便是美国慈善捐赠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在近期被誉为 “增长最快的慈善捐赠工具”。近年来，DAF开始在亚太地区兴起，尽管其增长速度较慢，与美国的DAF相比也存在一些重要的差异。

日前，亚洲公益事业研究中心（Centre for Asian Philanthropy and Society, 以下简称“CAPS”）发布了亚太区首份关于DAF的研究报告——《亚太地区的捐赠者建议基金》（下称报告）。报告认为，亚太地区的DAF正遵循当地的市场动态和监管环境有机地发展。在具有有利的社会部门法律的经济体中，DAF将得以蓬勃发展；而在部分捐赠形式受到限制或高度监管的经济体中，DAF可作为灵活的替代方案。鉴于亚太地区的DAF仍处于初级发展阶段，其结构和目标均具有可塑性，DAF可充分利用其灵活性在现有的监管框架下继续发展。报告称，DAF 提供了一种创新的解决方案，慈善家、财富顾问、基金会和其他希望利用私人资本产生社会影响的机构都应持续关注 DAF的发展趋势。

亚太地区的 DAF 格局复杂

DAF自被引入亚太地区以来，吸引了包括社区基金会、 国家非营利组织和与金融机构相关的基金会在内的各种组织的关注，并建立了自己的基金。建立DAF的动机因组织而异，反映了不同组织的特殊利益和市场需求。

在澳大利亚和新加坡等更为成熟的经济体，商业关联的DAF运营机构仍占主导地位。然而，相对在较高的运营成本、低市场需求的新兴市场，社区基金会等其他类型的运营机构更为常见。随着亚太区部分市场对战略性捐赠工具的需求增加，当地的金融机构积极回应市场，例如瑞银慈善基金会(UBSOptimus Foundation)早前在香港推出了DAF产品，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更好地回应客户的慈善需求。

使命驱动：筹集资金和吸引捐赠者

对于社区基金会和国家非营利组织来说，DAF通常是一种有效的替代筹款机制。DAF能够增加新的和额外的资金来源，培养与捐赠者更有意义的关系。这些组织通常利用DAF来推动捐赠者参与他们的使命。通过允许捐赠者将他们的捐赠指向他们支持的组织，社区基金会和非营利组织可以与捐赠者建立更紧密的关系，以便更好地传达他们工作的影响。

例如，中国的几个运营机构表示，引入DAF的主要动力是激励更多的捐赠者。DAF的“新颖性”不仅吸引捐赠者， 而且为那些可能没有兴趣的捐赠者提供了另一种资金 渠道。例如，联劝公益基金会发现其现有的资金机会和活动并不吸引某些捐赠者，他们在DAF中看到了一个机会，让更多的人了解和参与慈善捐赠。

商业驱动：拓展业务和满足客户需求

相反，对于金融机构来说，拓展业务是主要动力。一些商业银行和财富管理机构引入DAF是为了为现有或潜在的客户提供服务。DAF使金融机构能够与竞争对手区别开来， 为客户提供全方位的慈善服务。金融机构可以利用自己在 管理客户账户、捐赠资产和捐赠者关系方面的专业能力， 帮助客户实现他们的慈善目标。例如，在新加坡，瑞士信贷银行将附属DAF运营机构 SymAsia基金会视为增强和差异化其向富裕客户提供服务的途径。

SymAsia的副首席执行官Dawn Tan在我 们的采访中指出：“在2010年，DAF在亚洲仍然是一个相 对新颖的概念。瑞士信贷银行认为这样的平台能够满足 我们许多客户的需求，他们中的许多人热衷于参与慈善 事业，但无法投入时间和精力来经营自己的基金会。”

同样，在香港，瑞银在2023年推出了其首个DAF，以满足客户对于简便、经济高效的慈善捐赠方式日益增长的需求。瑞银的慈善顾问叶丽庄解释说：“自己建立基金会可能既 昂贵又耗时。因此，简化客户的捐赠方式的整体理念是设 立DAF的一个重要动力。

捐赠者动因和市场需求

DAF的优势在于其有利的税收优惠和便捷的捐赠方式。但是，从捐赠者的角度看，研究结果显示，捐赠者在亚太地区设立DAF的主要动因并非税收优惠。专业运营机构为捐赠者提供的慈善服务反而更能吸引他们设立DAF。同时，亚太区的市场需求和监管环境对DAF的有机发展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税收优惠并非亚太地区捐赠者的首要动因

亚太地区对DAF的关注度正在上升，捐赠者设立DAF的动因则各不相同。报告中涉及的七个亚太经济体均对慈善捐赠提供了税收激励政策，但当地的捐赠者则倾向于将税收优惠视为“锦上添花”，而非主要驱动力。

在DAF的起源地——美国，税收优惠则是当地设立DAF主要驱动力。另外，除澳大利亚和新加坡外，其他五个亚太经济体的慈善捐赠的税收优惠低于美国，部分经济体的捐赠者对现有税收优惠政策的认识也较低。

捐赠者被DAF运营机构提供的专业慈善服务所吸引

参与研究的受访者表示，运营机构所提供的专业慈善服务，例如受助者筛选、 监测和评估等可以帮助捐赠者实现慈善目标，并提供更多个性化的帮助，对他们建立DAF具有较大的吸引力。其次，与设立和运营私人基金会相比，DAF的复杂程度、 耗时性和成本都要低得多。虽然设立和运营私人基金会需要大量资金，但大多数DAF没有最低门槛要求，因此更容易吸引新的慈善家。捐赠者也可以将多个不同的慈善资金汇入同一个基金中，简化捐赠流程。在本地深耕且拥有强大社区根基的知名运营机构具有更多优势吸引捐赠者设立DAF。

其他好处

除了促进更具策略性的捐赠外，DAF还为捐赠者带来其他好处。捐赠者可以选择匿名设立基金或以特定名称设立基金。匿名捐赠可以吸引那些重视保密性或希望低调进行慈善捐赠的捐赠者。

在澳大利亚，由于存在“树大招风” （tall-poppy syndrome）的文化倾向，即人们刻意贬低 他人的成功和成就，一些澳大利亚的捐赠者更倾向于匿名捐赠。相反，为了纪念家人、爱人或组织，命名基金可能是其他捐赠者的主要动机。例如，在韩国，“人们喜欢以自己的名字留下遗产，这在DAF比私人基金更容易实现” ，韩国美丽基金会解释道。公司也可以选择建立DAF作为品牌和市场推广的机会。

中国的千禾社区公益基金会提供企业咨询基金，区分 个人和企业捐赠者，并解决他们不同的优先事项。根据该基金会的经验，DAF捐赠者通常更喜欢针对社区参与的个性化计划，而企业咨询基金的捐赠者往往更关注与其捐赠和品牌目标一致的战略目标。

DAF还可以作为协作捐赠的平台。捐赠者可以通过设立捐赠基金，与家庭成员共同捐赠以纪念亲人。它还可以促进朋友或社区之间的集体捐赠，如捐赠圈。在中国，有几个运营机构以DAF的形式持有许多协作捐赠账户，包括联 劝公益基金会、与佛教相关的灵山慈善基金会、益行者公益基金会和千禾社区公益基金会。

据千禾社区公益基金会合作发展部主任章嵘介绍，“我们大约三分之二的DAF 账户是合作式（共建性质）的。我想这也是社区基金会的本质。我们选择具有公民精神的人，他们更愿意与志同道 合的人一起工作以取得更好的结果，而不是单打独斗。”

最后，在某些情况下，DAF具有增加捐赠金额的优势。根据运营机构的不同，资金可以进行免税增值投资，从而增加可用于资助的金额。尽管这是美国DAF的一个突出特点，但投资对亚太地区的大多数捐赠者似乎并不重要。亚太地区的几个运营机构可以投资捐赠资金，然而，许多亚洲的DAF更像是流动资金，全部用于发放，而不是进行投资。

“与DAF的捐赠本身相比，对于捐赠资金增值的强调会少一些”，舜益咨询解释道：“这主要是因为大多数DAF规模较小，因此不会去考虑增值这个问题。此外，许多运营 DAF的组织缺乏投资相关的专业知识和能力。”例如，千禾社区公益基金会目前不进行资金投资，因为它缺乏内部能力和专业知识。同样，在日本，公共资源基金会（Public Resource Foundation）持有的40个基金中，只有两个 是进行投资的，其余都是流动资金。

CAPS 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夏露萍博士表示：“随着公益慈善在亚洲受到的重视程度日渐增加，DAF这一创新型捐赠工具亦将普及化，并在不同的经济体沿着不同的轨迹发展。我们预计DAF 在亚太区的数量和类型将继续增加。”

备注：本文编辑整理自亚洲公益事业研究中心（Centre for Asian Philanthropy and Society，简称“CAPS”）发布了亚太区首份关于DAF的研究报告——《亚太地区的捐赠者建议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