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蔓：大变局时代家族财富的策略锚点-家族办公室

2023年10月18日，在2023年中金财富1018发布会上，中金公司董事总经理、环球家族办公室负责人、家族业务战略管理委员会副主席刘蔓做了主题为《大变局时代家族财富的策略锚点》的精彩演讲。

以下为现场演讲全文——

近几年，每个人都能体会到时代的巨大变化——从大国博弈、到疫情波折；从政策变迁、监管深化，再到产业转型、动能转换。旧时代的发动机余温犹在，新时代的推进器将燃未燃……原有的逻辑被频繁地扰动，一切漂浮在不确定的浮冰之上，而这诸多的不确定性，可能仅仅是另一种常态的开始。

面对新常态，面对时代巨变带来的失控感，企业家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作为专门服务这一群体的支持力量，GFO始终与优秀的企业家、专业的投资者，保持着深度的沟通，寻找着有效的应对。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从客户和专家那里，积累了许多富有智慧和灵性的洞见，叠加自身持续地思考，构成了今天的分享——在全球大变局时代，企业家要如何寻求家族财富的策略锚点？而中金GFO要如何通过具体的工作，来支持企业家，让这些思考和策略落地？对此，我们有四点建议。

第一点，找到自己“说了算”的领域，恢复掌控感，并建立安全底线。

2022年，腾讯谷雨发表了一篇人类学家项飙的访问，名为《在不确定的世界，建设自己的大后方》，其中提到，由于我们这代人太过习惯于社会性的宏大叙事，一旦对大环境的系统变化无能为力，就会产生无力感和失序感。此时，最好把自己从宏大中适度抽离，专注于那些具体的、可以掌控的事务，来重建内心的秩序。

我有一个朋友，在因事业发展一度陷入抑郁之后，他买了一整套板式家具，用了整整一个周末，自己动手完成了安装。后来，他解释说，这件事给了他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如果连这么陌生、复杂的事都能自己搞定，那么无论未来发生任何变化，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换作企业家，如果想摆脱宏观不可控带来的失序感，那么，大家可以掌控的事情，远比组装一套家具要多得多。除了企业的业务和管理之外，重新关注家族的资产结构、治理和传承——这种传统上重要但不紧急的事情，或许也是一个很好的方向。

而GFO针对当下中国的企业家群体，通过独立研究，得出两个与市场普遍理解、与发达国家经验，并不相同的核心判断。

判断之一，就是我国的企业家，看重企业资产远大于金融资产。

与西方社会数百年的财富传承不同，中国企业家是在改革开放之后才开始慢慢积累财富。所以，在当前这个历史阶段，绝大多数家族的财富，都是家族企业而非银行现金。解决好企业资产价值的保护问题，才是关键中的关键。守住了家族企业，就护住了企业家掌控感的核心。因此，投行基因的家族办公室的服务重点，不是在理财配置上去拼多几个BPS的收益率，而是帮助企业家夯实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基础。

判断之二，就是中国家族的权力归属，仍然以原生状态，集中在创始人手中。

尚未像发达国家和地区，形成便于传递的、稳定的制度权力。所以，中国的企业家族很容易遭遇“突发式传承”，缺少新陈代谢系统，一步就迈入生死存亡。如何帮助在前线拼搏了半辈子的企业家，治理好大后方？——这才是提升其安全感的核心。以上两个重要判断，都来自于一个个真实的、具体的个案，是我们通过长期分析，叠加得出的普遍结论。

所以，GFO的服务也是高度定制化的，充满了可操作性。比如，可以从三个层面用好家族信托工具。

第一个层面是隔离保护，大家已经知道，家信的法律架构，可以通过专业的设计，去覆盖企业家族在概率上存在的重大风险。在GFO看来，最该得到保护的资产，其实是家族企业的股票和股权。而且，股权类资产的长期稳定，既有利于市场预期，也保护了其他投资者的利益。

在推动此类核心资产置入家信之后，就到了第二个层面，我们还可以作为中金一家的特殊服务出口，通过投行视角的管理和运营，追求各类金融资产的保值增值。过去四年，中金GFO累计提供了规模近200亿的家族信托服务。与此同时，我们还接受了客户超千亿的权益类资产托管。

但家族信托更高维度的应用，还在于第三个层面——作为家族治理机制的重要组成，用“法治”的手段去维护好“人治”的愿景，从而避免随着家族壮大、成员增多、代际传承，所导致的股权分散和责权不明，进而引发各种内部风险。家族信托可以通过特定机制的设定，提供更为严谨和可操作的治理准则，帮助继承者实现与家族资产、家族精神和家族文化的链接。

为了更清晰地协助客户，厘清一个家族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以及在这个过程中会遇到哪些必然的问题，GFO原创了一套九宫格家族治理框架。

这套框架包含过去、现在和未来三个时间维度，涵盖家族成员内部，家族和企业、家族和社会的三重关系维度。用板块拼合而非线性发展的逻辑，既能呈现客户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场景，也能避免分析复杂需求时的思维盲区。但这样一个追求普适性的框架，有什么属于GFO的独特价值呢？——那就是每一个板块，都对应着恰当的工具；每一个系统化的问题，都能匹配上我们一站式的解决方案；而每一个解决方案里，都包含了此刻大家可以完全掌控的那些细节。

总之，在巨变的时代中，相比一味去追赶趋势和风向，不如用好一个工具，解决好一个当下的问题——做好保全的动作、珍视小小的改变、打好传承的根基。在能力范围之内，建立起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大后方。我们认为，这才是企业家寻找确定性的最可靠来源。

基于我们对中国企业家族资产特点的判断，GFO的第二个建议是，主营业务要集中聚焦，其他资产则分散配置。

此时，你也许会发现，中国企业家所需要的家办服务，绝不是仅仅盯住保值增值的理财机构，也不是注重可交易资产配置的理财顾问，而是一个对企业的业务，具备深度认知和经验、尤其是具备总量视野的战略顾问。

身为战略顾问，首先，就是要与客户达成三个重要的深度理解——深度理解客户的主营业务、深度理解客户的家族愿景、深度理解客户的潜在风险。简而言之，理解他“有什么？要什么？担心什么？” 然后，再基于外部的环境信息和内部的发展阶段，与其共同制定适应性的策略。最后，才是技术性专业工具的适配和执行。

在大变局之下，企业家的“有什么、要什么”，产生了哪些变化呢？

首先，很多企业家着手收窄产业链，不再想着赢家通吃，而是全面聚焦于主营业务。其次，当收益最大化的追求，让位于保证生存基因的风险管理，针对其他资产，进行分散而均衡的投资配置，就变得格外重要。二者实践的核心，还是对已经形成的财富，做出一系列复杂的结构调整。

中金GFO的独特价值，就是可以整合中金全平台的力量，结合宏观政策、行业赛道、目标公司的深度研究，来为企业家提供具有投行特色的全方位服务，包括但不限于股权、债权的融资，公司的收购、分拆、合并，企业的风险管理、全球的资产布局等等。

同时，基于家族顶层设计的全视角，围绕其关心的股权资产形态转换，让服务基本形成了一个完整闭环。

一是，进行存量股权资产的盘活。二是，为盘活所得，提供丰富的、全方位的资产配置服务，尤其是新类别投资资产的引入——这也是中金国际化财富管理服务的优势所在。三是，发掘新的股权投资机会，为客户寻找、配置业务的第二条增长曲线。

总之，GFO一方面推动财富从企业流向家族，另一方面促进投资从家族流向企业。在这个过程中，不仅活跃了资本市场，也实现了价值的创造和积累。

与此同时，针对企业家对经营中环境突变和紧急应对的担心，我们也意识到，过往配置资源时所遵循的 “效率最优原则”，需要适度的扭转——无论是杠杆运用还是市场选择，反而是一些冗余的配置，可能在某个时刻，就成为了拯救全局的“回旋余地”。

正如塔勒布在他著名的《反脆弱》一书中所言，冗余是反脆弱的核心。像那些带有破坏性的、颠覆式的技术和产品，在诞生初期，反而从性能到利润率，往往都无法尽如人意。

那么，该如何以“非效率的思维”建立反脆弱的缓冲？比如，不少企业家针对日益内卷的传统行业，选择拿出他的财产的一个小小百分比，积极配置到一级市场，介入一些短期并无收益，但着眼于十年以后产业方向的风险投资。再比如，我后面会提到的、许多企业正在尝试的国际化战略……这些投资在当下大多是反效率的，却能创造未来，都属于我们讲的这种“短期保守再保守，长期激进更激进”的反脆弱策略模式。

总之，GFO协助客户始终保持对环境和条件的敏感，相信复利、相信配置、相信应对，也相信专业。这就好比以生存为目标，去开展有针对性的健身，在可控范围内，甚至可以适当地去受些折损，以强化肌体的警觉性、修复力和爆发力……最终，才能拥有一个足以穿越周期的钢铁之躯。

这，无异于是一场进化。

针对进化，我们的第三个建议就是，把剧烈变化带来的高度不确定性，转化为进化的动力。

科学告诉我们，所有外部环境的剧变，在摧毁一些原有物种的同时，也会催生新物种的进化和能力跃迁。

就在今天下午的1018GFO平行论坛中，我们邀请到了INVESCO大陆及香港地区的首席投资官马磊。他分享的题目是《中国－转型的潜能》，核心是阐述：经济逆全球化正在促动中国企业家真正全球化。这是基于掌管着万亿美元的INVESCO，在近期策略会上，判断中国资产最大的投资机会，就在于国际化。这里的“国际化”，并不是传统的产品出口，而是业务模式的国际化、组织架构的国际化和文化理念的国际化。

这一国际化进程，也将催生新一代的、真正以国际视角思考自身使命的伟大中国企业。在论坛上，我们还邀请到了CITIC CAPITAL的高级董事总经理信跃升，以麦当劳中国的并购重组案为例，向企业家指出了在逆全球化过程中，一个确定性和系统性的巨大商业机会——跨国公司资产的高效并购重组。

两位都用清晰简练的事实和逻辑，向我们呈现了中国企业在大变局中所蕴含的、必然性的进化方向。

确实，我们相信，未来世界哪里要发展，哪里就有中国企业家；哪里有中国企业家，哪里就需要中金GFO全方位的赋能服务。作为中国最早的国际化投行之一，中金已经有了系统的产品和服务储备，积极支持中国企业的国际化，也支持企业家在国际竞争中弯道超车。我们，准备好了。

GFO的第四个建议是，坦然面对未知，坚持去做那些让自己今生无悔的事情。

每年暑假，我们都会组织一场“中金公益亲子夏令营”。今年，二十几位来自全球的投资人和企业家，带着他们的孩子，跟我们一起去了云南勐海县的乡村，和当地的师生一起交流、探索；并为勐海县民族小学捐建了一间梦想中心，开启了当地的素养教育改革，也为来自17个少数民族的孩子们，开启了更多的人生可能性。

其中一个晚上，这些金融市场上的先行者坐在一起，进行了一场“星空下的夜谈”。我们天马行空，谈了很多，谈到世界的动荡，也谈到孩子的未来；谈及风险管理，也谈起了新技术的曙光……

然而最让我动容的，是一位量化基金的创始人，他说的一句话：“我们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还是得做一些让自己今生无悔的事情……”当未来远远超出想象，人们还是要依靠回归初心，去寻找前进的方向。这样当我们年华老去、临终回望，才会觉得没有虚度一生。

说到底，财富只是路径，生命的圆满才是目的。成就生命价值的，究竟是什么呢？——是责任和爱。在我们的认知里，一个基业长青的家族，要双重发力，一重，当然是创造和保护财富；而另一重，则需要支配好财富。

事实上，与赚取财富相比，如何使用财富，更能代表一个人、一个家族的情怀、品位，和格局。所以GFO为客户所谋求的，并非一时一刻的财富最大化。而是长期的、可持续的、能够覆盖企业家关心的所有对象的财富的善用。

在家族内部，并不是所有问题，都可以通过利益的分配来解决；在企业管理中，品牌的人格也不能只依靠生产和销售来塑造。要促成家族传承和企业成长间的良性循环，就一定要注重理念的共识、环境的维护、社会的影响等等——此时，公益慈善或许就是可行的开放式路径。

所以，GFO会为客户提供战略慈善规划，以求融入企业家的主营业务、服务其内心潜藏的价值理念，并在某种程度上，能够担当起风险缓冲的重要角色。在我们的语境里，公益是思想的兼容并蓄，是物质与精神的互相汲取，是文化的演变和内心的通达，更是一个生命找到终极使命、克服成长困难的最佳路径。

当那场“星空下的夜谈”结束时，现场响起了一首罗大佑的老歌——《未来的主人翁》，歌中唱到 “每一个来到世界的生命在期待，因为我们改变的世界将是他们的未来……”这，应该就是我们所有人坚持的理由。

总之，我们坚信，企业家创造性的思考和行动，是经济持续进步、社会生生不息的原动力之一。

如今，有海量的文章，都在谈企业家的信心。信心来自何处？我想，就来自于对创新的宽容和鼓励，来自于对市场的尊重和敬畏，来自于披荆斩棘的创业精神，也来自于企业家天然的洞察力、想象力和执行力。毕竟，在生存的底线和成长的高限之间，就是企业家勇敢试错的自由；在不断夯实的地板与不断突破的天花板之间，才有企业家锐意进取的空间。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既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奋斗者，也没有两段完全相同的征程。但我们懂得，每一段移山跨海的征程，都需要相同的伙伴——在全力进攻时，能交付侧翼；在稳重防守时，可瞭望全局。企业家需要的，是能提供差异视角的直言不讳者，是能交付确定结果的可信托付者，是学习和思考的分享者、荣辱与共的支持者和穿越周期的陪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