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小常春藤”CIO的细语:符合自身的捐赠基金要自己打造

2006年,当威廉姆斯学院(Williams College)决定组建投资办公室的时候,他们找到了柯莱特•齐尔顿(Collette Chilton)。

2006年,当威廉姆斯学院(Williams College)决定组建投资办公室的时候,他们找到了柯莱特•齐尔顿(Collette Chilton)。当时的捐赠基金由一群志愿者管理,他们大多毕业于这所小而精的文理学院,在投资领域也颇有建树。

面对这样一个机会,齐尔顿回忆说“仿若往事重现“:8-9年前,她也是这样接手了朗讯的企业养老金。从一人一桌,到一个25人的团队,齐尔顿一手打造了自己的投资组合。彼时,她并没有打算离开朗讯,但极具幽默与人格魅力的威廉姆斯老校长Morty Schapiro转变了她的想法。自此,齐尔顿开始了她新一轮的“一人一桌”。泰德•西德斯采访齐尔顿时(2020年),她已在威廉姆斯工作了近15年,是备受业界认可的首席投资官(CIO)。

4人团队和24个“上司”

威廉姆斯学院坐落在距波士顿近3个小时的美丽小城,然而对需要经常出差的投资办公室而言,波士顿显然是更优的选择。不过在此之前,齐尔顿需要一个团队。她首先找到了与自己共事多年的同事担任CFO,将后台稳住。紧接着,一个研究员和一个助理加入了他们。时至今日,这4个人依然在威廉姆斯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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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尔顿面临的另一个挑战是了解自己的24个“上司“。一直以来,学院的捐赠基金由校友组成的志愿者们管理,这些功成名就的投资大师将自己和认可的外部管理人引入学院,这使组合有了超优质的基金和超前的资产配置,甚至于70年代就开始了PE/VC的投资。然而,这也使捐赠基金的治理(governance)变得复杂。齐尔顿面对的投委会(Committee),包括数个按资产类别分类的”顾问式“投委会,和一个有投票权的传统型投委会。齐尔顿笑称自己有24个 “上司” 。但她很快适应了这种模式,她认为,这些投资大师不仅经验丰富,眼光独到,善于沟通,同时总是不夹私心,乐于提供帮助。他们会真诚地对待每一项议题并开诚布公地发表自己的意见。齐尔顿说:“威廉姆斯捐赠基金成功的秘密,与这些 ‘上司’息息相关。”

志愿者模式也存在弊端:大师们太喜欢往组合里加管理人了,常常忽视“平衡”和“止损”。对于当时仅有15亿美金的捐赠基金来说,60多个管理人实在太多。传统而言,一个组合大多始于初始目标组合(Policy Portfolio),之后通过外部管理人建立敞口,使各类资产在其目标区间内上下浮动。齐尔顿面临的挑战不止于精简管理人数量和设立目标组合,她还需要思考一个新办公室,要如何去管理早已在组合里的长期关系。与此同时,金融危机下的外部环境可谓腥风血雨,齐尔顿一边为办公室选址搬家,一边往组合里加固收和信用类资产,一步一步将捐赠基金带上了专业管理的轨道。

2图片说明:2020投资年报公布的捐赠基金年化收益

资产配置

今天的威廉姆斯捐赠基金已有28.4亿美元,几乎全部配置在权益类资产中,其中对冲基金约40%(Hedge Fund),PE/VC约30%(private part),全球多头约30%(Global Long Equity)。与同行(藤校捐赠基金)相比,威廉姆斯的对冲头寸略高,齐尔顿表示,这是自下而上的结果。该敞口由擅长不同策略的10-15个管理人组成,在威廉姆斯2020投资年报里,对冲基金被分成全球多空策略(Williams GLS)和绝对收益策略(Williams AR),通过相对较高的风险调整后收益,为组合稳定而持续的提供投资回报。

与之相反的是,威廉姆斯的PE/VC头寸略低于同行,这与其近乎苛刻的流动性需求有关:其学院60%的支出来自于捐赠基金和当期捐款。齐尔顿也表示,捐赠基金的首要任务是支持学校的运营,其次才是产生收益。回看组合里的PE/VC,新的管理人其实不多,威廉姆斯只是一期一期地支持着现有的管理人。但有趣的是,即便如此,威廉姆斯PE/VC的实际敞口依然远高于初始目标。拿VC举例,威廉姆斯的目标配额是6%,但实际的敞口有近16%。究其原因,这与VC的高回报息息相关,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了威廉姆斯团队超高的“择人”能力。

关于资产配置,柯莱特另一个有趣的分享与主动和被动有关。作为投资办公室,基于独立研究和思考,主动寻找某类资产管理人是很重要的。但与此同时,由管理人主导,捐赠基金被动产生的资产配置,也在发挥着一定的作用。柯莱特拿VC举例,远超实际敞口的VC配置除了回报驱动外,也是很多管理人逐渐模糊轮次边界,越投越“早”所带来的结果。也因此,即使目标组合和实际敞口存在较大差异,威廉姆斯团队也并没有选择大刀阔斧的调整目标组合。柯莱特认为,提高超配的资产类别,会促进对该类别的主动配置,进一步抬高该类别的配置比例,这并不利于风险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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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选管理人

当谈到实际敞口与目标配额偏离时,齐尔顿说:“我们团队并不会严格地按照初始目标做资产配置,因为投资办公室是通过‘择人‘来为基金赋能的。”齐尔顿看重的管理人品质有诚实、谦逊、可信任和可认知。威廉姆斯大部分外部管理人,其策略都是自下而上,由基本面驱动的研究型管理人。“我们要挑选的是让我们晚上能睡着的管理人,其策略能被我们理解并诠释给投委会,所以我们几乎不看有黑箱的量化策略。“

齐尔顿用慢和审慎来形容威廉姆斯的尽调过程(slow and careful):从认识到投资需要一年左右。威廉姆斯的一个投资哲学就是控制管理人数量,管理规模大了一倍的今天,其管理人数量依然维持在了60个上下。这不仅与投资办公室的规模相匹配,也可以防止收益被稀释。“好的管理人很多,我们不需要每一个都投。”威廉姆斯的另一个特色是不将过往业绩(track record)作为尽调的硬性标准,很愿意支持新的管理人(Day one manager),其数量占到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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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选合适管理人是科学也是艺术,就尽调的手段而言,齐尔顿认为最重要的方式还是见面(Meeting)。据统计,齐尔顿团队平均每年有500多个会,疫情前,齐尔顿自己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出差。齐尔顿把不通过开会做的调研叫做案头工作(desk work),她认为这也是凑成“故事”的重要部分,但见面往往能带来更多。通过见面,投资办公室不仅可以更好地了解管理人,还可以通过优秀的从业者去理解市场和资源流动的方向,反哺自身的资产配置。

谈及如何与合作多年的外部管理人保持沟通,齐尔顿分享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疫情期间,她借回加州探望家人的机会约见了一名管理人。他们聊了大选,疫情,生活现状和对未来的预期,就是没聊具体的基金和投资项目。齐尔顿说:“见面结束后,我更加了解了这位基金经理思考问题的方式。”当然,在其同事主导的会议中,他们也会就每一个项目逐一问询和梳理,去理解管理人在做什么,是否与他们的认知相符。即使是合作20多年的管理人,齐尔顿和她的团队也会至少一年见上一次。诚然,每一个投资者都需要尊重管理人的时间,在维系和打扰之间找一个平衡。投资人与管理人的关系重要又微妙,投资人不应浪费管理人的时间,也不应只在基金遇到困难时才开始质询。“我们在尽调管理人的时候,他们也在尽调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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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捐赠基金模式的开创者,耶鲁大学CIO大卫•斯文森曾说:“没有什么比和伟大之人同行更重要。(There is nothing more important than being partners with greatpeople. )”齐尔顿管理威廉姆斯捐赠基金的这15年,就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践行。耶鲁模式其实非常难以复制,因为大学就是一个“伟大之人”的“聚集所”和“塑造坊”,而每一个顶级大学捐赠基金的成功,都是其大学成功的一个缩影。就像齐尔顿所分享的,作为一所文理学院,威廉姆斯没有商科类的专业,却在投资领域有很多杰出的校友。这得益于学校将学生培养成一个有思辨能力,能表达,会论述,能整合碎片化信息的人,这些都是做好投资所必须的。

虽然耶鲁模式难以完全复制,但研究其成功践行者的投资理念依然有意义。首先是一个基金选择怎样的管理模式,应该是多种条件互相作用的结果:资产规模的大小,基金运营的目的,所在组织的能力圈和人才储备等等。威廉姆斯在“志愿者”模式下运行了很久,效果很好,但在突破10亿美元的关口后又找到了适配的CIO,自然会过渡到投资办公室的管理模式。其次,威廉姆斯为基金管理提供了新的思路,投委会和投资团队之间应该是怎样的关系,如何使用目标组合,偏离太多了怎么办,要不要孵化新的管理人,如何高效的开会等等。最后,对想向美元捐赠基金,特别是“藤校基金”募资的管理人来说,应该如何与一些投资人“慢而审慎”的尽调流程共处,也很值得思考。

齐尔顿与西德斯的这场对话,处处散发着朴实的智慧,她的谦逊,积极与笃定贯穿了整个采访。齐尔顿仿佛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能聚集并留住优秀的人,将投资是一门关于人的学问,展现的淋淋尽致。这篇基于此次采访的拙作,只截取了相对精华的内容,如果时间允许,请点击文章上方的音频听一听采访录音,让齐尔顿本人带你走进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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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资本配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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