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语风
前言:杉杉股份发生重大人事变动,二代郑驹辞任,继母周婷成了新董事长。这可以看作是去年公司创始人郑永刚骤然离世后的内斗风波的延续,但杉杉股份业绩的下滑和债务高企更应关注。杉杉目前所处困境带来的启示,就是企业传承一定要早布局、早规划。
11月18日晚间,杉杉股份发布公告称,公司董事长郑驹拟辞任,董事会选举董事周婷为新任董事长,任期至第十一届董事会任期届满。同时,副董事长庄巍拟辞任,董事会选举董事郑驹为新任副董事长,任期同上。
当晚,周婷也发布《致全体杉杉同仁的一封信》,表示“已接棒杉杉控股、杉杉集团董事长。今天,我和郑驹同学完成了工作交接”。
杉杉股份“豪门争斗”终结?
2023年2月10日,杉杉股份董事长兼法定代表人郑永刚先生因突发心脏疾病救治无效,享年65岁。
郑永刚去世后,围绕其妻子周婷和与前妻之子郑驹的遗产继承问题,一直是市场关注的焦点。
周婷1982年出生,2007年进入上海电视台工作,先后主持过《上海早晨》、《理财宝典》等多档节目。在主持《民企在上海》期间,周婷前后访问了7家有代表性民企的老板,其中一家就是杉杉系创始人郑永刚。两人相识并结婚后育有3名子女,目前3名子女均年幼。
此外,郑永刚与前妻共生有两个儿子。郑驹还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的哥哥。郑驹出生于1991年,从英国本科毕业后就进入“杉杉系”工作,2020年1月升任杉杉集团总经理(总裁)。
郑永刚骤然离世后,2023年3月23日,杉杉股份召开第十届董事会第四十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选举郑驹先生为公司第十届董事会董事长的议案》。
23日当天,周婷出现在会议现场,并指称该次股东大会是违规和错误的,基于继承关系,她应当成为杉杉股份的实际控制人,董事会不能擅自审议未经自己审阅和同意的议案并对外发布。
对此,杉杉股份相关人士回应称,本次选举不存在违规和错误,是合法有效的。2023年5月6日,围绕继承纠纷,周婷及三名子女起诉了郑驹,并向法院申请冻结其在宁波青刚投资有限公司持有的51%股份。
不过,周婷、郑驹两人不久后便宣布和解。原以为这一场豪门内斗以郑驹获胜为终局,确实随后近一年时间,郑驹也已经以“董事长”名义出席各类活动和会议。但如今,随着周婷再次上位,这场掌舵人之争、80后继母和91年少帅的“豪门内斗”,又有了新的变数。那么,周婷会是最终的胜利者吗?
600亿商业帝国风雨飘摇
外界对“杉杉系”的疑虑,或诱发于这场内斗,但却不能逃避一个现实——杉杉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千亿资本帝国”。
郑永刚强盛时期,不仅将杉杉做成了国内市占率第一的服装品牌,还大举投资了宁波银行、徽商银行、太平洋保险等十数家上市公司,持股杉杉股份和吉翔股份两家A股上市公司,构建了市值一度超过千亿的“杉杉系”。郑永刚正是基于商业版图庞大的杉杉系,成为第五代宁波商帮的代表人物。
但时至今日,即使按照郑永刚当时实控超过420家企业的规模计算,杉杉系的总市值或已不足600亿。据杉杉集团2022年中报披露,集团资产总计约588亿元。
1989年,郑永刚创立服装品牌杉杉,1996年带领杉杉股份上市,成为“国内服装第一股”。1999年,郑永刚开始谋求转型,主要做了两个事,一个是锂电池负极材料,一个是偏光片业务,偏光片是做液晶面板的关键材料,做显示器都离不开。这两块业务装在两个上市公司里,分别是杉杉股份和永杉锂业。
随着智能手机和电动汽车行业的兴起,锂电池行业迎来了两次爆发期,杉杉股份也借此走向了巅峰。2021年,杉杉股份收购了LG化学的偏光片业务,一跃成为全球规模最大、技术领先的偏光片生产企业,市场占有率高达25%。
但从郑驹接手杉杉股份一年多来,成绩单显得有些黯淡。根据2023年杉杉股份年报数据显示,公司当年营业收入为191亿元,同比下降12.13%;净利润同比则大幅下降7.7亿元,降幅高达71.56%。进入2024年中期,杉杉股份的业绩似乎仍无改善。
杉杉股份面临的困境,很大一部分是外部市场的因素。自2023年以来,负极材料和偏光片业务都逐渐进入了下行周期,产品价格持续承压。
经营业绩下滑对杉杉股份来说,还只是冰山一角,更严峻的挑战在于其沉重的偿债压力。今年上半年,杉杉股份的短期借款激增约14亿元,应付账款也大幅攀升。更值得注意的是,杉杉集团及其一致行动人所持杉杉股份的股权质押比例已经高达86.21%,如果杉杉控股无法按时偿还债务或履行其他义务,质权人有权对质押的股权进行处置,这将进一步加剧公司的经营风险。
11月13日晚间,永杉锂业披露了永杉锂业控股股东、实控人发生变更。而杉杉股份也面临着控制权变更风险。
自郑驹去年3月正式接任董事长以来,杉杉股份的市值已从约390亿元骤降至如今的180亿元左右,所以这次周婷上位,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股东对郑驹业绩的不满。但周婷作为财经女主播毕竟没有真正经过商,内斗就算是赢了,能否把经营搞好也是未知数。
创始人骤然离去的风险
杉杉股份的危机,是家族企业传承中时常会发生的一种情况,就是创始人的骤然离世,但是对交接班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首先是在人事上没有做好安排。郑永刚是第一代民营企业的代表人物,与娃哈哈的宗庆后类似,这一代企业家习惯于威权式的领导风格,而忽视公司制度建设和治理结构的完善。
所以一旦创始人离世,就会留下巨大的权力真空,引发各方利益的角逐。2018年10月,郑永刚接受《浙商》采访时明确表示,“我正在培养儿子(郑驹)接班。我很传统,就是个农民,我的理念是:儿子生在我家,就该他继承。”
话虽这么说,但郑永刚显然并没有事先做好安排,否则不会立刻就发生了家族内斗。尽管最后双方达成和解,郑驹完成对“杉杉系”的实际控制,但在去年接近两个月的“内斗”中,杉杉股份市值蒸发超过60亿元。
其次是对业务条线缺乏提前的梳理和布局。创始人打造的商业帝国往往业务十分庞杂,即便是创始人本身都很难控盘,何况是创始人骤然离世,难免会出现“主少国疑”。郑永刚虽然说很早就培养郑驹,但实际上这些年来,郑驹给人的感觉依然是郑永刚的影子,并没有独挡一面的在某条业务线上做出突出业绩。
美的集团是正面的例子可以作为对比。2012年,何亨健亲自将美的集团的“权杖”交到了职业经理人方洪波手中,为了方洪波能顺利执掌美的,何亨健还动手“清理”了来自何家内部的障碍。掌舵后的第二年,方洪波操刀了美的集团的整体上市,一举斩获了750亿市值。今年何亨健家族的财富,也创出了历史新高。
即便与哇哈哈相比较,宗庆后离世后,虽然也出现了一些风波,但宗馥莉还是稳住了大盘,并带领集团在业绩上打了翻身仗,这与宗馥莉早早的被安排开拓新业务,带领集团转型有很大的关系。
当然,郑永刚在65岁骤然离世是个意外,但对集团业务的梳理,对儿子“挑大梁”的安排,确实有些迟了。
此外,就是对家族企业的特殊资产,没有很好的交接。这些特殊资产包括人脉资源、信任关系等。郑永刚离世后,杉杉股份的债务问题集中暴露,也是因为最大的风险是信任风险,一旦信任没了,会让信贷关系迅速破裂。
如今,周婷掌舵杉杉集团,能否带领企业走出困境,并不十分乐观。郑永刚家族带给我们的启示,就是创始人一定要把企业交接班当作第二次创业来重视,必须早布局、早安排、早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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